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有种快失去重心的感觉。
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都是倾斜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
——可恶!是麻醉剂开始生效的关系吗?
雷霆(艾克蕾尔.法隆)意识模糊、步态蹒跚地进入“北区研究所”第四楼的其中一间洗手间。
觉得好困,感觉眼皮好像是灌了铅般的,好沉重…
为了不让自己睡去,她狠下心拿起小刀划过左手的手掌肉,试图让疼痛刺激着大脑,好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事后,她撕下手袖的一块布,在自己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口袋里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不曾见过的ID智能卡,她稍微按了几下才知道原来上面还安装了GPS的定位系统…
哼… 难怪自己的行踪会被发现……
毫不犹豫地销毁手上的ID卡后,她气喘吁吁地拧开水龙头洗去脸上的汗水。
看了一眼镜子,这才察觉到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
稍微拉低白大褂的V字领口… 果然没看错,胸前的烙印… 居然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雷霆扶着额头坐了下来,她觉得头疼欲裂,痛得快炸开来了。
不久前的记忆完全是模糊的,像是一团淡淡的雾,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不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做了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掉入深不可测的深渊里,被无边的黑暗吞噬着… 让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其实,会突然醒来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回想起刚才,自己是在阵隆隆的雷响声下渐渐恢复意识的。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裸着全身躺在一间陌生的实验室内。
不仅停电了,周围还乱糟糟的… 一切令人不解的场景实在让她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努力的逼自己想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
唯有一小段的记忆断片在脑海里涌现出来——『孤源』和『诸神的黄昏』……
果然自己… 在那一场激战中… 战败了吗?
可是奇怪了… 自己是怎么被击败的了…? 完全想不起来了——
「……这,这是什么?」
「喂! 快看这里! 地板上有几滴血迹… 目标一定就在这里附近!」
……啧!被发现了吗?
雷霆听到洗手间外传来了声音,立即摆好防卫的架势。
戒备地握紧手上的麻醉枪,这才发现里面的子弹都用完了!
雷霆把枪丢下,从口袋中取出一把小刀,那是之前从一位短发女孩手上抢来的小刀…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踹开了!几位警备军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烟粉发女子面不改色的也冲了上去迎战!
即使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这样的武器… 也绝对不准让自己落入对方的手里!
一定… 要想尽办法逃出去!
所以… 塞拉… 请赐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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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内的气氛依旧是一片寂静,像死一般的寂静。
屏幕上定格的白衣身影几乎快让霍普窒息了,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浑身微颤地盯着,神色布满着震惊。
「雷霆姐…」
小声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十年前在自己身边消失的她,居然就这么毫无预警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心脏跳得太过剧烈,不禁感到心口在隐隐作痛。
艾莉莎偷偷地瞄了一眼霍普的表情,忍不住地抓紧自己的胳膊,眼眸掠过几分不甘。
刚刚没听错吧… 霍普学长,好像对着屏幕上的女人说了些什么来着…
「她就是水晶人吗? 长得挺漂亮呢…」
纪恩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但马上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下意识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埃斯特海姆主任! GPS上显示不出她的反应来,估计水晶人已经发现了ID卡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
「埃斯特海姆主任?」
银发男子的目光依旧呈现愣神状态,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周围的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连纪恩和艾莉莎也相互交换了奇怪的眼神,大家都对霍普的举止感到异常不解。
良久,一位警备员打破了沉默:「报告埃斯特海姆主任,在北区的四楼里发现水晶人了,监控器清楚拍下她的行踪,我现在马上把画面放大。」
霍普立刻回过头去…
另一边的大屏幕,清楚显示着雷霆与多位警备军赤手搏斗的情景。
她的动作变慢了许多,脚步也好像有点站不稳的感觉。
即使如此,她却还是战胜了警备军然后顺利逃脱。
……不过很快的,其他警备军还是沿着地板上的血迹,没花多久时间就能马上找到她的下落了。
原来她受伤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拍到…?
霍普看着屏幕上的雷霆走路一拐一拐的,看起来走路很吃力,好几次还差点失去重心快倒下的感觉…
连身上的白大褂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沾了些血迹,不禁让霍普看了悲痛欲绝。
——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是自己精心策划在北区的研究楼里设下陷阱的。
是自己请求议长多派些警备军去袭击她的。
是自己让她无辜饱受这么多的伤害…
他感觉眼眶热热的… 心很痛,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住手!」 霍普强忍着泪水突然大声吼叫着,顿时吓坏了周围的人。
「马上让大家住手! 别再追下去了!」
——别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了……
主控室内的人全都愣在一旁,一时之间无法了解霍普那突然转变的决定。
「你… 你在说什么啊? 霍普学长… 水晶人现在受伤了,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将她拿下的… 为什么要让大家住手呢?」
「不行…! 绝对要通知所有警备军,请大家停止攻击她了!」
霍普着急地走向主控台,正在自己按下按键要对着麦克风发言的瞬间,伊森.莱恩斯却突然档在他面前,用手帕紧紧包住麦克风。
「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啊? 埃斯特海姆主任? 停止攻击? 你疯了吗?」
「不… 不是的! 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什么? 噢? 该不是觉得她长得漂亮,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就下不了手吧? 你别忘了,我们为了抓住她牺牲了多少警备军? 如果不再快点想办法解决掉她,搞不好后面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莱恩斯主任说得没错!」
门外蓦然传来了阿卡德密院长的声音,利古迪和临时政府的议长也跟在身边。
「……具体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过了,拟定的A计划对那水晶人起不了作用,受伤的警备军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急剧增加…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院长…」 伊森推开霍普,快步走到几位权威人士面前,然后将右手放在胸膛上:「我认为有必要执行另一项计划,请您下达执行『C作战计划』的命令吧。」
「C计划…?」 霍普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不… 不是说过最好避免用那项计划了吗?」
「对啊…!」纪恩也是焦急的回应:「当初不是已经决定好绝对要『活捉』的吗? 难道… 你想把水晶人给杀死? 水晶人死了,研究方面岂不……」
「……即使只有尸体,在阿卡德密里也能进行解剖的不是吗?」
伊森一根手指不客气指着纪恩,狠狠示意他闭嘴。 随后,他敞开双臂,用说风凉话的口吻继续道:
「我说这样一来不是更好吗? 你们既不必担心她会在进行研究时攻击你们,阿卡德密也不必提心吊胆地害怕会在哪天让水晶人逃出去。 社会更不用惧怕世界会被这突然出现的路希给摧毁…… 所以我认为尽快『杀』了她,才是最保险的决定。」
ダメ…!(不可以…!)
霍普的额头冒出冷汗,使劲握紧拳头,似乎在努力寻找些什么好让自己无法平静的情绪安定下来。
既然院长和议长都说不清,那只能指望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利古迪先生!」 他焦虑地走到长发男子身边:「……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不曾见过雷霆姐… 但请您仔细看清楚,水晶人确实就是她啊! 请您也帮忙说服大家,让他们停止追捕行动了好吗…?」
「没用的…」 利古迪无奈地摇摇头。
「我虽然挂着『临时政府的代表』的头衔,但你也该清楚,我完全无法插手政治。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利古迪皱了皱眉,小声说:
「……更何况是雷霆… 唉… 由于那孩子先开始袭击我方的警备军的,议长和院长都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看成『路希的恐怖行动』… 而且我们刚刚也召开了场紧急会议,大部分的议员都同意趁早解决以免留后患… 所以,这已经不是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内了…」
怎么会…
霍普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心情更是焦急如焚。果然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无法阻止这一切吗?
正当他在烦恼的时候,耳边紧接传来的,是身后伊森那刺刺不休的发言。
「院长,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方法会比执行C作战计划更合适了。 再这样让时间白白浪费掉的话… 搞不好会让水晶人成功逃出阿卡德密城。 而一旦让『新路希』存在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 『圣府军的残党』和『法尔希的信徒』肯定会有所行动,也许他们会联合起来推翻临时政府和阿卡德密,这样一来…」
伊森凑到临时政府议长身边,推推眼镜小声地说:「这样一来… 搞不好,连议长您的职位也就不保了…」
议长撇了一眼身边的伊森,颇动摇般的地清了清喉咙:
「……莱恩斯主任说得没错,临时政府和阿卡德密是经过披荆斩棘的努力才成立起来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深获得人民的热烈支持和爱戴… 我绝对不允许因『水晶人』这件事而让社会对我们失去信心…… 所以,我也赞成执行C作战计划。」
「对,我也赞成。」
「我也是!」
「今晚的追捕行动看得都让人心慌,一想到将来也许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禁让人觉得害怕… 果然还是将目标杀了,才比较安心吧? ……所以我也赞成!」
「对呀对呀! 所谓一劳久逸! 没理由不赞成的!」
主控室内传来了许许多多的声音,不仅是议长身边的秘书或保镖,就连在主控台前的警备员也都赞成执行C计划。
霍普绝望地环视四周,突然有种一切都完了的感觉…
众人无情的眼神、残酷的言语都让他仅存的一丝希望都崩溃得踪迹渺然……
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忍不住对周围的所有人都兴起了一股敌意…
院长看了大家士气高涨的反应,点点头地对伊森发下命令:
「那好吧… 莱恩斯主任,接下来由你当临时指挥官。 十五分钟后,立刻启动C计划。」
「了解!」
「至于埃斯特海姆主任… 我想,你也累了吧… 不如就先休息一下,如何?」
院长转头对身后几位警备员点点头:「你们几个,将埃斯特海姆主任领到另一间房间去吧… 在一切结束之前,都让他“安静”待在里面,听清楚了吗?」
院长一说完后,霍普紧紧握住拳头,双眼突然变得漆黑。
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心里直冒起来,深邃底下的眼珠闪着幽怨似的光芒。
突然在口腔中品尝到一丝浓郁的血腥味,那是因为他紧紧咬住牙关的关系。
——从来没有一次,能让他比现在更憎恨阿卡德密和政治了……!
几位警备员围了过来,一位警备员无奈地按住霍普的肩膀。
「对不起,埃斯特海姆主任。冒犯了…」
「不…」
霍普低头涩涩地回应,额头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眸子,大家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霍普蓦然反手一抓,准确地扣住警备员的手腕,然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重重的将对方摔了出去。
众人霎时瞪大眼睛,一个个都被吓到然后自然地后退了几步。
「埃斯特海姆主任! 你想干什么?」
院长震惊地看着他,从来没想过这位一向循规蹈矩的绅士也会有反抗自己命令的一天。
「院长…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守护学院,守护大家… 但我也一样啊!!」 霍普下半句的声音突然拉高了起来,让身边的人都微微一怔。
「我也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守护的人…… 所以…」
霍普深深吸了一口气,漂亮的绿碧眸子透出一丝坚定的气息。
「……だから… ごめんなさい…(所以… 对不起…)」
语毕,他挣扎推开身边的警备员,然后像一个愤怒的火车头,冲出了主控室——
…
……
…………
………………
汗水,几乎浸湿了全身的衣服并紧贴在身上,感觉体温也越来越低了。
走廊一带漆黑的角落里,雷霆四肢一阵酸麻,隐约有些虚脱地把身子倚在墙上,不住呼呼喘气着。
绝望地望着四周一成不变得景色… 思索着自己究竟已经逃了多长的时间了?
犹如迷宫般的大型研究所,需要智能密码出入的电子门锁、坚硬的防弹玻璃窗让她到现在还无法顺利逃出去。
无论到哪里都遭到警备军的追杀,这到底有完没完啊?
蓦然间,离她不远处的一扇房门被打开,两位警备军持枪从里面走了出来。
烟粉发女子见后立刻屏住呼吸躲在角落旁偷窥着。
「……暗号,Foxtrot Delta Echo 1-3-0-2… 『C计划』正式启动? 了解!」
其中一位警备军对着无限对讲机说着,另一位警备军则是持枪在走廊上徘徊着。
走廊尽头的几盏灯都坏了,警备军似乎察觉到什么,毫不犹豫地走向漆黑的一角,渐渐逼近着暗藏在角落的雷霆。
雷霆背靠墙壁,手上完全没有任何一样武器。
即使如此,她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随地准备迎战。
就在敌人只要在踏前一步就能发现地上的血迹的时候,另一位警备军却突然叫住了他——
「喂! 新来的! 你在那里做什么?」
警备军停下脚步回过头。
「啊?」
「出状况了! 临时指挥官忽然换成第六研究小组的莱恩斯主任…… 刚刚还发下了新的命令,你还杵在那边干什么? 还不快点去准备?」
「啊啊… 是!」 警备军立刻掉头跑回去,二人随后快步离开了走廊。
脚步声远去后,雷霆探头脑袋张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应该安全了吧?
托着受伤的脚,扶着墙一步步走向方才警备军走出来的房间,脑海里尽想着之前听到的对话。
C计划? 他们这次又想干什么了?
不行,好困… 完全提不起精神去想那么多——
雷霆突然失去重心,身子一晃不小心撞上了房门。
门被她推开,一阵透心的凉风袭来,密集的雨水声也越来越清晰。
映入眼帘的… 是一片黑幽幽,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烟粉发女子心中不禁一震。
不会吧? 这扇门的另一边,居然就是外面了?
是自己太幸运了? 还是刚才的警备军太大意了完全没注意把门锁上?
雷霆深深呼吸着,雨中的森林散发出久违的植物清新味,让她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趁自己还未被发现之前,得速速离开才行!
……然而,在磅礴的大雨下才奔跑没几秒钟,雷霆就觉得头脑一阵眩晕。
尽管她体制强悍,但之前中了麻醉枪,再加上自己受伤了,也不免头晕眼花。
是错觉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雷霆停下脚步,缓缓射伸出右手放在半空中。
果然不是错觉… 她完全碰不到雨水……
头顶上虽然下着倾盆大雨,但全身上下却没沾到一滴雨水,脚底下踩着的明明是烂泥,可是她赤着脚却完全感觉不到泥土的触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发现几个类似罐装的黑色物体从幽暗的空中掉了下来。
四处突然爆出尖锐哧哧的声音,雷霆提高警戒望着四周围。
空气中弥漫着滚滚白烟,刺鼻的怪味让雷霆自然地捂着鼻子和嘴巴。
「烟雾弹?」
不妙… 难道这是个陷阱?!
黑暗中突然传来巨响的「哔啪」声——
几道极亮的白光突然悬浮在半空中,如同舞台灯一般,将刺目的光辉照射在雷霆身上。
「已经发现猎物,将一切恢复原状。」
阴暗的某处冒出一名男人低沉的声音,那声音是从扬声器发出来的,还在空气中回荡起一声声回音。
雷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赫然发现周围的景象都渐渐起了变化。
淅沥的水声突然静了下来,摸不到的雨水也在瞬间停止了;
巨大的森林,也随着男子的发言结束后,有如魔法般地「咻」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消失。
等自己回过神之后,雷霆才发觉自己所处于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户外森林,而是一间专为研究4D立体影像而建造的巨型实验楼。
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对方操控了终端机,将夜间森林和雨水的立体影像投射在室内,作为一个诱饵引自己上钩的『幻影』而已。
雷霆突然浮现一种疑惧感,抬头望了望上方…
这才发现在第四层和第五层楼的栏杆边,有着数量庞大的警备军在持着枪对准自己。
一百? 两百?不… 这数量… 少说应该有三百人吧?
迅速后退了几步,也才发现底楼的所有出口已经严严实实地被封住了,将她困在里面。
雷霆冒着冷汗不住咳嗽着。
一心想逃,却因为不小心吸入敌方投下的烟雾弹而使自己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
「欢迎来到阿卡德密最大型的投影研究楼! 很意外吧…?」
这声音… 是之前发下命令的人?
雷霆气喘吁吁地四处张望,透过滚滚白烟,发现上方第六楼的看台上有一位带着防毒面具的男子。
「老实说… 如果你当初肯乖乖的让我们抓,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伊森.莱恩斯抱着看好戏的嘴脸冷冷笑着。
「那么… 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愿意乖乖就范?」
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空旷的实验楼里回荡着,刺耳得让雷霆心中不禁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开、开什么玩笑… 就算要我死,我也绝对不会听你们的…!」
她紧握拳头,抱着豁出去的反抗心态吼着。
不管怎样,在自己完全倒下之前,是绝对不会放弃希望的。
「哼!真是学不乖的女人!」 伊森扯下耳麦冷冷一笑。「嘛~ 这样也不错,总算能让我有机会尝试到最新研发好的武器威力。」
伊森问了问身边一位研究员:「K-零二式的能源达到到多少的百分率了?」
「报告莱恩斯主任,已经达到75%,随时可以发射。」
「75% 吗…? 哼!我认为还不够… 再提升到80%… 不,直接100%吧!」
「1-100%…? 这,可是… 我们还不曾试过对生物进行如此高的威力,会不会过于危险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可不可行才比·较·有·趣·不是吗?」伊森凑近小声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诡异笑容挂在脸上,近乎把持不住。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也都要把目标杀死的不是吗? 这正好可以作为一项实验。」
「嗯… 我知道了…」
「记住了! 这不是一般的枪,绝对要准确性地对准目标的心脏射击,我要的是完好无缺的尸体,如果之后被我发现洞是开在其它地方,我绝不会饶你!」
「了… 了解!」
雷霆突然发现六楼的看台上冒出一台灰黑色巨型的机甲…
虽然那机器的设计相当独特,不过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是把属于枪械类的重型武器!
「发射!」 男人举起右手发下命令,紧接传来的是响亮的轰隆枪击声,浩大的声音在实验楼里回响着。
雷霆感觉到一阵具威胁性的强风冲向她,她想闪躲,可是手脚却偏偏不听使唤。
不行了,连逃开的力气也没有…!
烟粉发女子自觉认为自己会在此刻送上性命。
她紧闭起双眼,靠本能把身体紧紧地卷缩起来!
——然而,那致命的疼痛感却久久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
隐隐一股血腥气弥漫在空中,女子战战兢兢地把眼睛张开,意外地察觉自己毫无损伤。
可是刺鼻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郁了,她惶惶不安地抬起头来…
在飘然未散的丝丝白烟中,她惊愕地发现身前有一位银色头发的男子…
正张开着双臂挡在自己的面前,为她顶了那颗子弹!
怎么会… 这样…?
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一句话,雷霆张大的瞳孔中布满着震撼。
事发太突然了,她完全楞在一旁,什么也来不及反应…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双脚一软倒在地板上……
看着他左胸处的衬衫在一瞬间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看着那红红的血迹流到地面上,然后沿着地板瓷砖的缝隙,流向自己的脚边——
「主任!!!!!」
「学长!!!!!!!!!!」
艾莉莎和纪恩尖叫着冲到霍普身边,急忙拿起手帕帮忙止血。
「谁… 快点联络紧急医务救援!! 快点!!」
霍普口吐鲜血,狂躁地挣扎着。
雷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脸色徒然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
紧钟声蓦然响起,底楼的所有的电子门都霎时被打开,警备军兵分二队蜂拥而上。
一队持枪包围着卸下防备心的雷霆;另一队则是对着浑身是血的霍普进行紧急抢救…!
此时此刻,两边的场景构成极度强烈的对比——
雷霆一副狼狈不堪地被制伏着,脸被人狠狠地按在地板上,双手被背后的警备军用拘束器牢牢绑住。 可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颤抖地盯着躺在一边的男子。
一阵莫名的心碎感狠狠袭来,让她心口像有着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得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霍普意识越发越模糊,他忍着疼痛望了一眼雷霆,确认女人平安无事后,随即释然地安心了下来。
终于… 见面了… 我们两个…
呐… 雷霆姐… 那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血腥味和烟雾弹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着,厚重的喘息压得让我们都差点透不过气来。
在一阵喧哗混乱之中,我们相错的眼神终于胶抵在了一起。
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你那放了空的眼神,像是失去灵魂般的,毫无生息…
你不再反抗,连挣扎一下也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安静地任由警备军带着离开,然后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呐,我却从未后悔过。这般在你看来是非常愚笨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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