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九天的小暴风终于停了。
初现放晴的早晨，朝阳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风雨扫过之处，残花落叶遍地都是，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也还没完全消退。
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漫撒在西栋B座819室的高级病房内，使整个房间谧静又温暖。
窗外树枝上的鸟雀在倾心地鸣啭着，也分外跳跃欣然。
「唔…」 霍普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天花板，还有洁白的墙壁。
床边仪器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房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
望了一眼窗台边的桌子，上面还堆满了鲜花和果篮。
这里是医院…吗？
霍普一脸迷绸地眨眨眼，一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啊啦～ 早安，艾莉莎小姐。今天依旧很早呢！ 」
「嗯呢！ 因为想在上班前看看学长嘛…！ 」
「你即使工作忙，每天都还不忘来探望埃斯特海姆主任啊！ 埃斯特海姆主任有你这么体贴的助手，真是他的福气呐！ 」
房外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霍普一听就猜到是艾莉莎与类似护士的阿姨在聊天。
使劲的移动身子想坐起身，可身体却僵硬不动，手脚更是如同枯木一般，无法动弹一下。
貌似听到病房内发出喀喀作响的声音的艾莉莎马上停止说话，悄悄推开了房门， 一丝惊喜随即在她的面孔上绽放。
「学长你醒了？？？」
女子大喜若狂地扑上前紧紧抱住霍普，连手上的鲜花掉了在地板上也没理会：
「太好了！！ 你知道那天晚上你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吗？ 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死了呢！！ 」
沉溺在喜悦之中的艾莉莎，眼里依稀泛出泪光来。
仿佛不记得霍普的身体受了伤，她忘我地收紧手臂抱住对方，心里激动不已。
「痛…」 霍普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抵抗着。
「啊！ 对不起！ 」 艾莉莎立刻松开双手连声道歉。
「我现在马上去请医生过来，学长你等一下哦！ 」
语毕，她笑着朝门外冲去，走廊上随即响起她高兴的声音。
※※※
「嗯，手臂慢慢伸向头顶，对，再慢慢落回到胸前。 对，慢慢来… 嗯！ 做得很好！ 再来一次……」
温馨淡雅的豪华病房里，几名医生在协助与指导霍普做些肌腱和神经的拉伸动作。
「真是奇迹！ 没想到你恢复能力居然这么好！ 不过… 除了胸口的伤还会隐隐作痛之外，身体还有哪个部分觉得不舒服吗？」
完成简单的复建运动后，一名医生边递瓶开水给霍普时这么问着。
霍普摇摇头，慢慢地将水吞下。 「请问… 我睡很久了吗…？」
「已经九天了呢。 其实不知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生命力强… 那天晚上，幸亏那颗『子弹』射偏了一寸，没直接射到心脏去，你才能躲过一劫呢。 」
「……射偏一寸了吗？」
霍普微微低下头，浅蓝色的病号服下，是被层层纱布包着的胸膛，还有一道隐约可见的圆孔状伤疤。只要不小心一个激烈晃动，左胸伤口的痛楚就像撕裂般的蔓延至全身，袭卷着大脑神经，让他剧痛难受！
「就是啊！ 学长，不过你那时候失血过多，情况十分危及，我们都以为你救不回来了呢… 好在最后手术还是成功了呐！ 」
艾莉莎笑吟吟地说着，说完后还走到床边想抱住霍普。
然而霍普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神情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紧张地抬头问： 「雷霆呢？」
「雷…雷霆… 谁呀…？」 金发女子目光一顿，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了起来。
「雷霆只是个绰号，她的本名叫艾克蕾儿‧法隆！ 就是那天晚上你们一直追杀的水晶人！ 她现在人呢？」
原本温和的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艾莉莎站在霍普身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悄悄地向几位医生使了眼色，一名医生见况后，迅速开口：
「……啊！ 埃斯特海姆主任， 你刚做完复建运动应该很累吧，请先躺下休息…」
「我已经睡了一个星期多，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睡眠！ 我现在只想见见雷霆！ 她是否平安？」
霍普紧紧抓住艾莉莎的手不放，眸子闪过一丝浓重的执意。
金发女子面色微怔，眼神呆滞地看着将她手腕都抓出红手印的银发男子。
一阵沉默之后，她无奈的朝医生们点点头，示意请他们都出去。
房门被关上， 金发女子坐到霍普的旁边为他整理好病服的领口，压低声线说：
「那个人没事，只是被关起来了。 」
「被关在哪里？」
「在… 在阿卡德密城后山的… 那座高塔…」
艾莉莎的声音有点沉。 头低低的，不敢直视着霍普。
法尔特斯塔…？
霍普的表情僵了僵，眉心也皱得紧紧的。
原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到艾莉莎回答的瞬间变得更白了。
——那是座历史悠久，耸立于大脉冲东南方的巨大黑塔。
有着远古文明，与北方的泰津塔具有同样的传闻。
据说是法尔希们于远古时代所建造，但建造目的为何，至今仍无人知晓。
与建造在巨峰上的泰津塔有所不同，法尔特斯塔是隐藏在学院都后山的一条峡谷内的神秘古代遗迹。
于AF2年被学者发现。 AF5年完成大规模的室内装潢工作，现今已被阿卡德密改造成实验塔。
以『法尔希』和『路希』为主要研究对象，大量收集各地找到的尸骸、食尸鬼、尸妖和冥杯的化石为实验材料。
塔内除了置放一些对人体无害的死骸标本以外，多出来的空间还囚禁着大量活生生的食尸鬼与不同品种的危险级魔兽。
此外，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内部环境极其阴森。
空气中遍布着尸臭味，由早到晚还会传出尸骸的哀嚎声。
长久以来，那地方都一直都被誉为是阿卡德密城内最恐怖、最危险的实验塔！
「……开什么玩笑！！ 」
霍普勃然大怒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大大的，喘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雷霆姐她又不是怪物！ 是谁下的命令，将她关在那种地方？？」
「是、是伊森主任的命令。 」
「又是伊森‧莱恩斯？？？」 霍普神态显得更加焦躁：「这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霍普学长你昏过去后， 接下来的研究计划… 院长都暂时全盘交给伊森主任负责。 那个魔头原先还想将水晶人给处死的… 但在关键时刻，利古迪先生请求了院长撤回C计划，说怎样也希望等霍普学长醒来后再做决定…」
「利古迪先生…吗…？」 银发男子心里一阵感激。
「嗯… 于是，在霍普学长你昏迷的这段期间，伊森主任下令将水晶人囚禁在“法尔特斯塔”内，一来是因为她跟『法尔希』有深切的关系，被带到那个实验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另外也因为那座塔设有严密的保安措施，可以避免再度让她逃脱啊！ 」
听了艾莉莎的一番解析后，霍普稍微冷静了下来。
确实… 一直以来，法尔特斯实验塔周围都绕着带高压电的带刺铁丝网，
内部所有的窗户也被用铁条覆盖并绕上电线，外部还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备军轮流守卫着。
防守监视十分严密完美，从来没让一只魔兽成功逃脱过——以学院的方针来说，这确实是囚禁水晶人的最佳地点。
「……但我还是反对！ 」 霍普懊恼着咬牙，激动地摇头。
「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他们竟然将雷霆姐囚禁在那种地方这么多天，我实在无法接受！！ 」
男子富磁性的嗓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
拳头狠狠地敲击着墙壁，痛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保护那个人。
「艾莉莎…」 霍普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身子地到女孩的面前，忿忿开口： 「我要你现在带我去那个地方，我要见见她！ 」
「不行…！ 」 艾莉莎抬起头来，语中带着浓浓的抗议：「学长你才刚醒过来，连走路都还不稳，身体还那么虚弱…」
「我现在就想见她！ 」
「可… 可是 伊森主任下过命令，除了第六研究小组的人员，谁都不能接近她啊！ 更何况还没人知道学长你醒来了，不如先让我去通报一声，然后再等他们安排……」
还没等女子把话说完，霍普就弯下身抓住她的肩膀，很用力地抓住。
「我现在就要！ 马上就要！ 」 脸凑得近近的，清澈的眼珠望进女孩的眸子深处，流露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坚毅。
艾莉莎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印象中的霍普，从未曾像现在这般认真地与自己对视过。
对方眼中带着恳求的那份深情，完全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女子才有的——
艾莉莎默默地低下头，手指偷偷使劲地揪着床单，内心很不是滋味。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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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非常不舒服！
从宿舍走出来的时候，才感叹今天终于放晴了，能感到一丝丝的暖意。
然而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却觉得空气异常的冰冷刺骨。
是因为在郊外，周围都是森林和瀑布的关系？
还是因为这座诡异的黑色高塔里面关了近万只的尸骸和魔兽，显得妖气凝重，
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塔内还是会散发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杀伐之气……？
法尔特斯塔的第二十七楼的阶梯，纪恩用手帕捂住鼻子和嘴巴…
扶着冰凉的墙，迟缓地一步步往上走去。
塔内潮湿的空气，弥漫着尸骸阵阵腐烂的恶臭味，实在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黑发青年再走上一层楼，就忍不住将整张脸挤出窗外，大口大口地吸着外面的空气。
「呜呜…… 呜呜…… 呜呜……」
食尸鬼凄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地在塔内响起…
有时还会间断地传来魔兽用爪抓墙发出的刺耳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烦意乱！
好臭…！好吵…！ 可恶！这简直就不是人该来的地方嘛！
愠怒中的纪恩忍不住对着窗口大骂，哪怕自己的回音会传到顶楼去，也顿时觉得无所谓了——因为那些难听的话，本来就是想说给楼上的人听的！
该死的主任命令，说什么「非第六研究小组的成员，都一律不准使用电梯！ 」。
该死的实验黑塔，偏偏有五十一楼之高……
五十一楼耶！而且还是漩涡型的阶梯，一步步走上来谈何容易啊？
在一个星期多以前，当水晶人被关进这座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
有很多其他小组的研究员因好奇想目睹水晶人的样貌，都会结伴一起爬上来看看。
然而，无论大家怎么请求，第六小组始终不肯让大家接近那临时圈出的『禁区』。
冷血的伊森主任，多次无情地驱赶非关系人员，扫了大家的兴！
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少，而且爬楼又这么累人…
渐渐地，至今能坚持下来的，大概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吧……
老实说，自己并不是为了想看水晶人的样貌而来的。
每早会天一亮就搭着电车到郊外、再徒步走到这里，然后待到天黑才愿意回宿舍…
如此不懈的坚持，全是因为想为霍普主任夺回属于第一研究小组的研究计划！
霍普主任倒下前曾经奋不顾身地保护水晶人，事情肯定有蹊跷！
在霍普主任归队之前，我都要尽量代替他保护好水晶人才是！
好不容易爬到顶楼，纪恩打开阶梯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休息厅的洗手间内狂吐一番。
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位身形修长的女研究员从走廊尽头光线微弱的转角走出，手里还端着送入的饭菜。
「蕾佳！ 」 纪恩迈步向前，叫住了那位年轻女生的名字。
黑发女子抬眸一看到是纪恩后，随即露出犯愁的神情。
「……你今天怎么又来啦？ 我说过好多次了，不管你来几次都见不了水晶人的。 请你回去吧！ 」
纪恩看着蕾佳手上的盘子，发现带进去的食物都原封不动地被带了出来，皱眉地问：
「这不是你昨晚带进去的晚餐吗？ 怎么？ 她还是一口都没吃？」
蕾佳将盘上的饭菜倒进垃圾箱，洗了手后再走到休息厅的中央，重重地坐到沙发上。
「看来今天又得给她注射营养液了…！ 」
「又是这样？」
纪恩郁闷地望了一眼『临时禁区』的廊道入口。
三道直通实验室的的走廊都用电子密码上了锁，非第六研究小组的人员根本就无法踏入一步。
「自从她被关起来后，每天都不吃不喝的，一直靠注射营养液来维生，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
「那还能怎样？ 在这一阵尸臭味的地方，再美味的食物摆在眼前也会吃不下吧！ 」 蕾佳把肩上的长发拨去背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不由捧起自己的一撮黑发然后放在鼻子旁嗅一嗅，然后皱眉： 「……明明每天都洗头了，头发还是那么臭！ 」
「那个…」
纪恩小心翼翼地拉出一张凳子坐到蕾佳面前。
「伊森主任到现在还是没套到什么消息？」
「纪恩‧戈德贝思！ 你很白目耶！ 我们怎么可能将自家小组的资料透露给其他人啊？ 你搞清楚，我是念在我们曾经同班四年的份上，才会对你比较客气而已…！ 」
「那么，至少告诉我她身体的情况好吗？ 伤势有没有好一点？ 对了，我前几天让你偷偷带进去的药膏，你都有一直帮她上吧？」
「……有啦！ 」 女子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
「托你的福，把医学部最新开发的药膏都带了过来，她那些皮外伤才能愈合得更快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嗯，没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蕾佳有些不自然地露出浅浅的微笑，转开话题： 「话说你干嘛这么关心她？ 该不会是看上她了？」 淘气的语气中略带几丝玩味。
「当然不是啦！ 笨蛋！ 」
纪恩急忙摆手回应： 「……你忘了霍普主任在倒下之前都一直拼命地保护她吗？ 我想那水晶人应该是对霍普主任非常重要才是，所以才会特别在意而已…」
一听到霍普的名字，蕾佳立即收敛起玩笑的心态，表情变得比之前更加严肃：
「说起来… 埃斯特海姆主任自从把子弹取出来后？ 没什么大碍吧？」
「嗯… 那天晚上主任他情况确实十分危急，但既然已经度过危险期这么多天了，我想现在应该没事吧… 怎么了？ 有、有什么不妥吗？」
见到女子的表情凝重，纪恩不由担心起来。
蕾佳环视四周，确认开放式的休息厅内并没其他人后，悄悄凑上前，在纪恩耳边小声道：
「其实那个时候，伊森主任擅自用了我们组新开发的武器…
不，应该说是还在试用阶段的试验品才对… 那把『K-零二式』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 一般来说，埃斯特海姆主任应该会当场毙命才是的……」
「胡说什么啊啊啊——！ 」
纪恩突然拉高音量说着，但在看到蕾佳焦急慌张的表情后，他立刻压低声线。
「……你在胡说什么啊？ 医生说过了，那颗子弹射偏了没直接伤到要害，主任才能活下来的！ 」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啊！ 你想想，那是我们研发出来的武器，威力是怎样我身为研究组的一员难道还不清楚么？ 照理说，埃斯特海姆主任中了那一枪后，不应该会出现跟“一般枪伤的处理方式然后没事”的这样一种结果。埃斯特海姆主任中了『K-零二式的子弹』后还能幸存下来这点，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你… 到底想说什么啊？」
「意思是说… 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因为『K-零二式』还是试用品，效果失败了所以杀不死埃斯特海姆主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大可不必担心了… 倒是我比较在意另一种说法……」
蕾佳注意到纪恩露出担心的表情随即停了下来。 犹豫片晌后，她才徐缓开口：
「我虽然还不确定… 但却觉得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留下“后遗症”。 埃斯特海姆主任现在看起来是没事，但也无法保证这次的枪伤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我才慎重地在这里提醒你，让你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
……墙上的钟表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纪恩睁大眼睛看着蕾佳，什么也说不出来。
含糊不清的呻吟声从底楼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加上冰冷恶臭的气味在休息厅内弥漫着……
让人深深觉得此刻的气氛渗透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约几秒钟长的沉默之后，纪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额头上都开始冒出冷汗。
「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蕾佳十分严肃地回应着。
再次把长发拨去肩后的瞬间， 她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蓦然「啊」了一声猛站起来。
「伊… 伊森主任……？」
纪恩倏然回头，目光落在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伊森‧莱恩斯，身子不由震了一下。
——刚刚蕾佳所透露的事情，没传到他的耳边吧？
「啊啊～！ 怪不得一进来这里就觉得尸味特别重，原来是第一小组的某个傻瓜又把气味带上来了！ 」
一阵讥讽嘲笑的声音从伊森的身后响起，纪恩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背后还有几位第六小组的男研究员。
「喂喂！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回去好吗？」
「对啊！ 走啦！ 整身都是尸臭味的，恶心死了！ 快点离开吧你！ 」
挖苦的嘲笑声不断，直到伊森不耐烦地朝背后瞪一眼后，那些人才愿意安静下来。
伊森‧莱恩斯气宇昂然地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室内唯一在场的女子：
「真是失礼呢，蕾佳！，既然有客人到来，怎么没准备茶呢？」
「对、对不起…！ 」 蕾佳颤抖的说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我已经在努力劝他回去的了…」
女子语音刚落，伊森就用鼻子嗤笑了一下。
「回去？ 这几天来，每天都这么勤力爬楼梯到五十一楼来的人，有这么容易打发走么？」
纪恩紧握拳头坐在一边。 换着是平常的话，他肯定会反驳回去。
但今天为了不给蕾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不用准备什么茶了，我不稀罕！我现在就回去了！ 」
纪恩气愤地站起来准备离开，越过伊森的肩头时还不屑地瞪了对方一眼。
「嚄呀嚄呀～！ 这么快就走啦？ 不想看水晶人了吗？」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双手插进口袋，嘴角上扬这么说着。
「反正不管怎样你也不会让第六小组以外的人见到她的不是吗？」
纪恩头也不回地继续朝阶梯间走去。就在自己伸手要拉门銓的时候，身后冒出傲然的轻笑声。
「这可难说哦！ 让不让人见她的决定权在于我。 难得我今天心情不错，大可特别允许让你进去参观呢！ 」
——诶…？
纪恩立即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伊森。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用指尖把眼镜往上推一推之后，伊森朝背后一位研究员点点头，示意让他启动廊道入口的密码。
门「嘀」了一声被打开，伊森‧莱恩斯眼眸半眯地盯着纪恩：
「想进来的话，就跟着进来吧。 不过前提是… 不管看到什么都必须保‧持‧肃‧静！ 」
言毕，他信步地走了进去。
离开前还不忘吩咐蕾佳准备些茶和点心。
- Edited - 2024 年 09月 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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